我吸了一口煙, 然後緩緩的閉起雙眼, 眼前出現的…是一九九五年的夏天…….
我先簡單的介紹自己一下, 我出生於一個普通的家庭. 父親早年是種植芽菜的, 那時收入還不錯. 但隨著他年紀漸大, 慢慢的他變得做不來了, 後來他因一次生意失敗. 家裡大部份的錢都失去了…他沒有辦法下去了外地工作.母親是做家庭主婦的, 我有一個哥哥…. 他從小到大都比我優異. 不論在學業和工作上. 處事及做人的態度都比我好..我居住的地方是一個小海港. 基本上全個地方都是靠旅遊業支撐的. 而這個地方也拿過幾本所謂權威旅遊雜誌的獎狀, 什麼十大旅遊必到地點呀的等等…在我看來這只是一個沒有空間的死城一樣.
知道她是從一個打籃球的朋友口中,那時候我對籃球有一種近乎吸毒的追求.一個星期最少會打五天,一次會打四小時以上.
“我又看到那個女孩了, 又在同一個巴士站”我的朋友說
“噢…真的很漂亮嗎?” 我以半認酬的口氣回答.
“對啊,我還知道她在那裡上班.”他接著說
“是嗎? 在那裡喔?”我一邊看著籃球場上的人一邊問.
“就在附近的快餐店呀,我在那裡見過她幾次了.和你也去過幾次了啊,你沒有看到她嗎?”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我跟朋友坐進快餐店的椅子上,那是一間很大型的連鎖店.它的分店是遍佈全球,在我們生活的小海港上也有不少於十間的分店.
“喂….她就在樓下的收銀機啊..你不下去看看她嗎?”我的朋友用一種像是推銷的口氣問.
“嗯…我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漂亮好了.”
“請給我一個冰淇淋吧” 我說
“嗯..請稍等….只是冰淇淋嗎?還有沒有其他東西要呢?” 她用很愉快的語氣問.
當她把冰淇淋拿到我手上時,我還不小心的弄髒了我的手.她馬上拿出紙張給我
“謝謝!”我說
“不用客氣”她用著相當熟練的語氣回應.
在那一刻我就下了決心要認識她….也是我一生中最令我遺憾的開始.
2
那一年我是中學的最後一年, 不知如何. 某一天突然開始很用功的學習…把所有的科目都拚命似的征服..用的不用的,要考試的不考試的都統統消化了…那年我考取了全年級的第一名,老師跟同學們都用不能相信的眼光看我…但我只用理所當然的心態去面對…漸漸的老師們都對我客氣多了,跟以前對我的口臉完全是兩回事.
學校內跟社會一樣,有了名氣後你會開始慢慢的跟其他東西扯上了關係,那時我被校方拉進了什麼學生會呀,校慶統籌會呀,最後還做了糾察隊.那時真的不太習慣,因為以前都是我被糾察捉拿我不守校規的…那時我身邊有幾個談得來的女同學, 都只是跟她們說說笑, 談不上是戀愛的情況, 只是比其他的女孩子多一點聯絡吧.其中一個叫阿暉的對我特別關心,我也很清楚她的想法,但當時我的心是全不在意,到了很多年後才明白對她做了決定性的傷害.
“你知道她一直很喜歡你嗎?”她透過一個女性朋友跟我說
“喔, 是嗎?”我之吾以對.
“詳細的你就跟她自己說吧,這是她的電話號碼.”
“喂, 阿暉在嗎?”
“嗯, 我是.”
“是我啊,今天阿茵跟我說了一些事…”我開始不知如何說下去.
“那你怎樣想,會跟我交往嗎?”她試探的問.
那一刻我要是一口拒絕就好了,但偏偏那時我是無所謂的人, 況且持著年紀少,抱著不認真又怎麼樣的心態.
“好啊,那我們就試試交往吧.”我幾乎沒有思考下回答.
“真的嗎?” 她叫了一句.
然後大家就沉進了像外太空似的沉默.
“那我明天找妳一起上學好嗎?”最後是我打破沉默.
“嗯…好…”她說
就這樣我跟這個女孩在交往了,然後跟她分手是四個月後的秋天.
分手是我作主動的,其實也不是什麼行動.只是在某一天開始不找她.然後大家都明白是什麼事了. 有些時候在學校內見到…我們都會扮成不相識的.就這樣,她的第一次戀愛就結束了, 像夏天不知不覺的走了……
那時我有參加業餘的籃球隊,我們有一隊男子隊和一隊女子隊,大部分都是學生組成. 一次我透過一個女隊員拿到了那個快餐店女孩的電話,因為她們是同一間女生學校的.但我沒有勇氣打過去. 因為我實在想不到要說些什麼做開場白.然後我開始在那個女孩下班時的巴士站等她,開始的幾天我都抓不準時間而白等了幾次.
終於有一次我等到了, 我跟她一起在巴士站等待. 我覺得我們之間有一些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在聯繫著,當然只是我自己的想像. 然後巴士來了…..
她回家的巴士路程會經過很多地方,所以我應該有很多時間去準備我的開場白, 整整二十多分鐘的車程像是一轉眼間溜去,在巴士快要到她的家時.我對她說
“嗯, 小姐…對不起,能借我一元嗎?”我結結巴巴的問.
她沒有回答, 然後從她的粉紅色的袋中拿了一元給我. 還對我笑了一笑.此時巴士到站,她下車走了….那一刻我的世界只有那個一元硬幣及她的笑容.
第二天中午, 我在她下車的巴士站等她….遠遠的看到她..穿上校服的她純潔無暇, 她看到了我帶點意外
“嗨” 我說
“嗨” 她回應
“這個是還給妳的”
我從衣袋中拿出一個小盒子, 形狀是當時很受女孩子歡迎的娃娃.內裡是她的一元硬幣
她看了一看, 然後露出一個我今生人中, 覺得是最美的笑容
“謝謝” 她說
然後轉身就走, 我像本能反應似的在她身 後叫道
“妳今天還會去上班嗎”
“要啊” 她轉過頭說
“妳可以給我妳家的電話號碼嗎, 我想跟妳做個朋友.”我問
(看看,那個時候我真的像失去理智般..實在太心急了吧.號碼其實我已經有了,但只是想知道她會不會給我)
“這個…這個不太方便啊”她說
“我………” 我 一時回應不了,腦筋轉不過來
然後她用了可能是在快餐店時的第五號笑容對我笑笑, 轉身走了. 只有我呆呆的站著..
第二天我又再去巴士站等她, 然後在她家的門口時
“嗯,,,我又想問妳借錢了….可會借我十元嗎” 我說
“好” 她幾乎沒思索的回答. 就從袋中拿出一張十元紙幣給我
“那再見了..明天見”我說
“再見” 這次她想了一想才回答.
4
我從文具店出來, 手上拿著剛過了膠的一張十元紙幣. 我在上面寫著:
{希望妳看見這張紙幣時, 會想起我這個朋友.}
“嗨”
“嗨”
“這十元是還給妳的”我從袋中拿出一個信封遞給她.
“喔….謝謝”她說
“應該是我謝謝才對…對了…你回家後才開吧”我說
“嗯…”她猶豫了一下
“有巴士了…”我轉個話題
“……..”
就這樣, 我每天都會去巴士站等她. 然而一晃眼間, 夏季不留痕跡的離去了…..
年青時我想所有人也是如此吧. 往往會為一些無關大小的事情不開心一整天, 像我那時候….會為她的所有東西已憂心.到長大後往往才知道這是我寶貴又痛心的回憶.
今天如常的在學校內上課, 小息的時候. 訓導主任陳老師叫我去見他.
“陳主任,我來了”
“嗯…請坐”
“什麼事呢?”
“你有沒有想過畢業後會再上大學嗎?”
“嗯…這方面我沒有認真的考慮過..”我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她的樣貌.
“其實是這樣的, 校方討論過你這一年來的改進. 不論成績跟對學校的貢獻都很優秀.而校長也跟我商討過.準備推薦你畢業後進去國內的一間大學,現在只是看你怎樣想”他像閱讀新聞的語氣說.
“喔…這個我要考慮一下.”我說
“可以的話,你盡快回答我.畢竟這樣的機會不多喔.你要仔細的想清楚”
“嗯..嗯…明白了”
進大學的事,我跟家裡提出過.他們都叫我自己決定…..
然而我好像在這裡有一些東西我是放不下的…是她嗎? 我腦中飛快略過一個念頭….
“喂…請問阿珮在嗎?”我心中不受控制的跳起來
“嗯…我是”電話裡頭轉來她甜美的聲音.
“是我喔…有些事情我想問妳一下”我說
“你真夠運氣呢, 幸好是我接電話的.若果是我媽接的….你就死了. 究竟是什麼事呢?”她像做了一件偉大的事說.
我就把我可能會去國內的大學進修事跟她說了.
“妳覺得我應該去嗎” 我問
“嗯…這麼好的機會應該去試呀….畢竟是不用考入學試就能進去呀”她平靜的說.
我的心其實是想她叫我不要去的.
“對啊, 你也這麼認為啊. 我真的問對人了”我思緒開始變得模糊了.
“嗯…那你幾時會上去啊?”她用我開始分不清楚的語氣問.
“我想…我想是在九月左右吧.”我說
“………”
“………”
我們又進入了一片的沉默中……
“嗯…那沒什麼事了..再見”我說
“再見”她說
分下電話的一剎時, 我決定到國內念大學了..
大學我只上了一年,我就放棄了.原因是我變得不想再浪費時間或也許是我受不了在外地的生活.那一年我像在牢房中受盡痛苦中度過的. 其間我也有和快餐店女孩通過書信.但都是一些很門面,很客套的內容. 所有都變得陌生了, 就像回不來的過去了.然後我離開大學, 開始我的社會生活,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間酒店的人事部, 由那時開始,我開始了放縱我的感情生活…,也許是多了外來的新鲜剌撃, 快餐店女孩的影了子在我心中慢慢的變小了…只是當時我還不知道我自己愛她愛得有多深.
回來不久, 我找過她一次…..之前的數封信中她有提及過近來有些事令她很煩惱…..我和她駕著電單車來到皇朝廣場.
“有試過駕嗎” 我問
“沒有喔” 她答
“不若試一試吧, 這裡路很寬車又不多.” 我提議
“嗯…好” 她考慮了一會後.
畢竟無牌駕駛也是罪, 我想
在她駕車離開時, 我坐在路邊上. 看著這個填海區….海風吹來帶著一絲清新的空氣, 那時我腦中什麼也沒有想. 然後大約五分鐘後.她回來了.
“ 好玩嗎?” 我問
“嗯..還不錯啊. 等我以後我也會考一個牌, 買一輛來玩” 她喜悅的說
“嗯…嗯” 我應道
此時她固定好電單車, 來到我身旁坐下.
然後大家也找不到話題, 跟著是一段長時間的沉默……
“嗯….其實…妳知道我是喜歡妳的嗎?” 最後是我打開困局…還是單刀直入的.
“嗯…這個當然知道喔” 她慢慢的說.
然後再度沉默
“我不想還在中學時就談戀愛” 這次是她先打破.
“嗯….我明白…我明白” 我心中像有什麼打了一下.
“那我等妳畢業後再說好嗎?” 我問
……………………..
她沒有回答
“記得我在信中說過有一件事情令我很困擾嗎” 她平靜的說
“嗯…..記得” 我答
“ 你也知道我讀的是女校, 這幾個月來. 一直有一女孩在追求著我…..她對我很好, 但我不是這方面的人, 但又不憧如何做好….”她一口氣說
然後她開始哭起來, 這個時候的我方寸大亂.
(要是現在的我的話, 當然是一把她摟在懷中. 用我的真心真意來安慰她, 要是我當時懂得這樣做就不會失去她了吧, 我是這樣想的)
當時我只是叫她哭吧, 哭出來發泄會好多了. 然後我只是靜靜的看著她哭. 我的心在回味她之前的說話. 來一個簡單的了解:
1. 我和她當時已認識有一年了吧, 即是一年後我才向她告白的.而她是一早是知
道我喜歡她的. 而在這一年中, 我們有朋友間的交往…看電影呀, 喝東西呀之類
的. 當時我也覺得她也對我有好感的吧.
2. 到我表白時, 她說不想在中學時談戀愛, 難度是叫我等她畢業時再說嗎?
3. 這個時候她卻說有一個女孩在拼命的追求她.
那時我在想, 她也是喜歡我的. 只是在讀書時不大好吧. 而那個追求她的女孩就更不是什麼問題了吧…..她都說了她不是那個方面的人.我在想我又不是沒耐性的人….就等她畢業時才跟她一起吧.
在她開始平靜下來時, 我送了她回家了.
就是那一個晚上, 對我已起了決定性的影響.
6
在那之後我如常的上班, 如常的下班. 年紀輕時做任何事真的沒有考慮過後果. 在等她畢業的期間, 我卻和一個女孩交往了. 而這個女孩卻是她認識的. 一個錯誤, 一生後悔. 當然我和那個女孩是草草了事…..然而我可能已傷害了珮的心. 現在想起來應該算是狠狠的傷了吧.
在那之後, 有一段時間沒跟珮聯絡了, 聽她的朋友說過; 她跟那個女孩在一起了. 我聽到時腦中炸了一下, 我才完全的明白我是真的愛她的. 開始時我有寫信給她, 談談近況之類的. 然後才不經意的問她跟那個女孩的事, 她在信中回答我說她是不喜歡她的, 但她對她..什至連家人,寵物都很好.她說她實在不懂拒絕. 那時我心中卻是莫名其妙的, 那時我跟妳表白時, 妳也不是某程度上是拒絕了我嗎?
“那妳現在怎樣想?” 我問
“沒有辦法呀, 只能等她不喜歡我好了.”她答
“喔…” 我開始攪不清楚了.
由那時開始, 她跟那女同性戀的女孩在一起. 我開始了我往後的生活. 然而我卻是一直愛著她的. 不管她知不知道也好….就這樣過了幾年, 這幾年中不知有多少次我想找她, 但發現我竟連拿起電話的勇氣也沒有. 而這幾年來在我腦中一直有一個問題不能解決, 究竟她有沒有一點喜歡過我呢? 直到今天我也不了解, 只怕只那麼一點點喜歡也好, 我也能此生無悔了. 最起碼到我老時也沒有遺憾….
在那之後, 我的人生像是沒有了目標一樣.
7.
那時我有和幾個女孩交往過, 但都全是不了了之…寂寞一直在圍繞著我, 無論我交幾多個女朋友, 喝醉幾多次. 它一直在我身邊…..不肯放開我.
“你為什麼一直在煩著我呀?”我大叫
“沒辦法喔, 這是一早已安排好的”他從容的回答.
“什麼安排好? 我不明白…你去找其他人喔.”我說
“嗯..他們當然有其他人去做了, 你不用費心啊”他一臉歡容的答
“你走呀…..走呀..我好辛苦…不要再來了”我快失去理智般大叫.
“不要叫了…沒有用的”他說
然後我就全身濕透的醒了, 電子鍾這時剛好跳到凌晨四點正.
日子還是一天天的過, 轉眼我已經結了婚. 我的妻子比我大2年. 是在工作中認識的, 其後經過幾次約會後.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交往了幾年後…..
“我們結婚吧”她說
“好” 我無所謂的答
然後我們就結婚了
就這樣過了幾年, 我和我妻子在超級市場買東西時. 看見阿暉. 她用一種很怨毒的眼神在看著我, 然後就走了. 那時我才知道以前所作的, 對她做成了不可補救的, 一種徹底性的傷害.
“還有想起我嗎?”快餐店女孩問.
“有” 我答
“嗯…我也有啊, 但我們相遇的時間實在不適當..所以啊, 我們只有各行各的路了”她說.
“是這樣嗎?”我問
“嗯嗯…沒辦法了, 以後你要好好生活下去啊” 她用第二號的語氣說.
“我會的了..”我說. 無力感開始侵占我的身心
“那就這樣了, 再見”她說
“嗯..再見”
夢境又醒了, 我看看時鍾. 凌晨三時十六分, 妻子已經熟睡了. 我在玻璃杯中注入了五十公分的威士忌, 不加冰的一口氣喝下去.,,然後點燃一支香煙…….
8
再見到佩的時候, 是在二零零二年的冬天. 她變得更漂亮了, 散發出成熟的味道….她也看到了我. 然後我們在打一個很普遍的招乎時, 在她身旁的一個作男性打扮的女子. 充滿敵意的看著我. 當我只好跟她也打一個招乎時. 她拉著她走了.
這麼多年來, 每當她生日時. 我都會寄一張生日卡給她. 從沒有停過一年. 她也有回卞給我. 但大家雙方面的內容都是很公式的, 比那些幾年沒見的普通朋友在街上遇到, 然後點點頭打招乎的那種公式更公式. 為什麼我還要去做這種無聊的事呢? 也許是我還想跟她保留住最後的一點聯繫吧.
我這樣想.
我擠熄了香煙, 在冰箱中拿了啤酒飲. 冰透心的感覺直達腦神經中, 然後我坐在梳化上…又點起一支香煙. 呆呆的看著電影中播送的各種影像, 有北方某個大城市地震後的傷亡報告, 也有搖滾樂歌手在表演. 也有七十年代的西部電影. 也有某個女星在露出身體的廣告, 各式各樣的資訊在我眼前略過…..我還是茫茫然的在看.
“吃飯了” 妻子說
“嗯.” 我擠熄香煙
“那些電費單及水費單你有空拿去做自動轉賬吧” 她說
“好的” 我一邊吃著秋刀魚一邊說
“還有在洗衣店的幾件衣服也該拿了吧” 她用著法官的語氣
“嗯嗯…我等一下去”
當我回到家時, 她已經不見了. 房子裡屬於她的東西一件不剩…她是一早已經準備好的了吧..和她的合照也只剩下一半, 桌上有一張她留下來的字條.
“抱歉我走得這麼突然, 其實這幾年你應該也有所察覺了吧….但這全不關你的事, 所有的都是我單方面的問題. 你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各方面你都能迎合我. 但和你在一起愈久, 就發覺你個人是不存在似的, 好像是空白一片的. 就是不實在的一個人,,空空的感覺….我發現我不再忍受下去了. 所以請原諒我..再見”
看完字條後, 我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只是坐在梳化上, 抽起煙來. 然後喝威士忌….從現在開始要一個人生活了吧, 我在想.
“有我在陪你啊, 我一早已說過的了. 這是安排好了的呀” 寂寞突然跑出來說
“……..”我沒有理會他,只自顧的在抽煙.
“嗯….沒關係..慢慢你會習慣的了” 他看著玻璃杯內的威士忌說.
我把杯中剩下大約二十公分的威士忌喝完, 然後擠熄了煙. 突然間, 睡意像龍捲風似的一下子掃過來. 我無力反抗, 沉沉睡去….
9
醒來的時候, 我看一看身邊沒有人. 確定了妻子是真的離開了, 然後我該去上班了…我在一間貨運公司工作的, 他們內部主要是靠電郵來互相聯繫. 這樣正合乎了我的要求; 因為不用跟其他人有太多的接觸. 這樣我每天上班都是看著電腦直到下班, 有時可以不用出聲一整天. 我的工作是很繁複的, 將幾種文件變成一種然後再分成幾種送出去.說穿了就是把東西從左手交到右手, 如此而已. 下班時我去市場買了些簡單的材料, 準備回去做飯. 我買了西蘭花, 調好了味的牛肉, 紅蘿蔔還有西芹等等….我一面喝啤酒, 一面吃自己做的牛肉沙拉. 我看了看錶..才晚上九點四十分, 在無聊的時候…腦中又開始在想..究竟所謂的人生是什麼, 像我這樣的人生能說明白了什麼呢?
有時我不得不承認自己骨子裡是寂寞的, 但偏偏自己卻不願去衝破局面. 把自己困在死角裡自怨自愁. 這時剛完結了啤酒, 轉向威士忌進發. 怕寂寞的話只要打過電話就解決了呀….我不是想一個人的, 但我更不想胡亂去認識朋友…否則到最後只有失望而已. 酒精加上胡思亂想, 我開始想到我所認識的女孩....來一個排位吧. 豪無疑問珮是第一的, 然後是我的妻子吧; 再來是暉嗎? 腦中開始一團糟….沒有意義…可能酒喝得多了, 情緒開始變成悲傷..心內有種東西想宣泣泄出來. 但卻苦無方法, 這時天開始下著細細的雨. 我找了一套電影來播, 內容是說一男一女由亙不相識到最後難捨難離, 老掉牙的故事. 以前看時都會感到悲傷而留下眼淚. 現在看後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你就是如此空洞喔….還不明白嗎?”妻子說的話又出現了.我思潮轉了另一方便去, 沒在那裡再想下去….一想卻想到那個女孩可能在擁著珮在接吻, 一想到這樣. 腦中馬上描出了一個清楚的圖像. 女孩的手一隻在珮的頭後, 一隻在腰間. 而珮的手則在女孩的背部. 兩個人緊緊擁著, 來一個深深的吻. 我馬上停了我的想像, 然後灌了一大口威士忌. 酒喝得快了, 人像會飄起來. 心中莫然的痛起來..為了那一幅圖畫…雨下得更大了.
10
我坐在一間咖啡店的大門附近, 喝著冰冰的啤酒. 看著面前街道上來來往往的男男女女們, 這時有幾個相當不錯的女孩走過. 我真想把她們擁上床快活去, 但可能完事後我會對自己說:
“不要緊…..我還是愛著珮的.”
看, 人只有在為自己時才會寬宏大量. 對, 坦白的說..就算和幾多女孩睡過也好. 我也是一直愛著珮的…慢慢的, 我對她也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到底我現在是想得到她還是希望她幸福? 我自己也答不出來, 然後把剩下的啤酒乾了..結賬離去.
以前的我認為, 人都是為其他人活下去的. 但現在我開始改觀了, 因為我現在不再是為家庭活下去了. 那我現在是為誰活下去? 是珮嗎? 可能在我心底深處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期望, 她會再找我. 畢竟是期望, 我和她大家都知道是不可能, 但為什麼不可能呢? 這個問題我想連孔夫子復活都答不出來…對! 真的為什麼我們不能在一起呢? 答案只有其實是珮根本連愛都沒有愛過我. 每想到這裡, 我就不由得悲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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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5-22 01:2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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