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香港的冬天特別冷,妳那裡呢…」
深夜的醫院走廊總是沉靜得令人感到不安,
我坐在靠牆的長凳看著手術室大門上的燈箱,
腦海仍在重播剛才發生的事…
「我們結婚吧!」我側著面模糊的說,
「甚麼?我聽不到啊?」她佯裝聽不到的問我,
「我說…我們…都是沒有事了,哈哈!」內心的緊張令我不敢正面看她,
因此唯有起步向前跑,
她一邊從後拼命的追著我一邊大聲叫道:「不可以啊,我要再聽一次啊!」
我與她同居都差不多有三年,
為了事業,為了要給她安好的生活,
我們商議好待我事業穩定後才結婚,
現在…現在便是最好時機,
我一直跑一直不斷的向後望,
看著她的樣子,
心只想著我一定要給她幸福,
她為了我等了這麼久我一定要給她幸福!
突然間,從她的後方傳來一陣汽車的咆哮聲,
兩輛正在非法賽車的汽車從彎路轉出,
其中一輛汽車失控地衝向她,
我即時大叫起來:「快閃開呀!」,
可惜我的大叫已經太遲,
眼看這輛無情汽車把她撞倒,
這時,我發了瘋般的跑過去,
看著她那柔弱身軀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我變得不知所措,
只懂沒意義地大叫:「救命呀!快來救她呀!」
虛弱的她看著我像是想說:你再說一次吧!我想再聽一次…
但不斷吐血的嘴巴已不能說出聲,
我握著她的手,口中不停地說:不要離開我,不要…
********* **********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
心情便愈來愈焦慮,,
突然間,手術室的大門打開,
醫生從室內慢慢步出,
沉重的腳步聲一聲一聲的迫近直至停在我的面前,
如冰鋒的說話從醫生口中慢慢道出:
「對不起!我們已經盡了力,傷者頭部因受到強烈撞擊,經我們搶救後,現在還在昏迷,有好大可能以後都不會再甦醒,即是變成植物人…」
不敢相信的消息仿如利劍刺進耳窩,
整個人變得軟弱無力,
絕望,傷痛充斥全身,
眼淚已不由自主地流出,
四周只有冰冷和黑暗圍繞著我…
後來幾經護士勸告我才願意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家休息,
傷痛欲絕的我呆站在家的大門外,
沒有意義地按著門鈴,
幻想著她會帶著微笑將門打開,
「傻瓜定是睡著了,真是熟睡得像豬,門鈴響起也不知道,嘿…」
想到這時眼淚又開始湧現,
為何,為何她不來開門…
寧靜的家再沒有她的聲音,
與她一起的片段像幻燈片般浮現在我的四周,
落幕,頹廢,崩潰,失控,這些都已經不能用來形容我現在的情緒,
上天為什麼要帶走她,為什麼…
頹廢的日子總不能一直持續下去,
很快我又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
每天放工後我都會到醫院探望她,
與她聊天,與她一起回憶往事,
每次與她說話,在她床邊的心電圖總會有所異常反應,
像是回答我一樣似的,
慢慢這樣行程就成為了我生活習慣…
每天的清晨,每日的黃昏,
走過每一段路,仰望每一次夜星,
我都會感到她就在我的身旁,
我沒有改變,她也沒有變改,
我們每天都像以往般走在一起,
不同的是…這只是我幻想的戀愛,
「傻瓜,今天我公司來了位新女同事,她的樣子很像八哥的,妳說是不是很有趣呢?哈哈!」
每天遇到的趣事我都想一一講給她聽,
每次我都會留意她的嘴角,
盼望再次看到她的笑容,
就算只是一閃即逝也好,
我都希望看到…
********* **********
冬天快要來臨,
天氣都開始冷,
我坐在她的床邊握著她的手說:
「不經不覺,妳昏迷了都差不多有三年,
沒有妳的日子我學會了照顧自己,
所以妳不用再擔心我了,
如果妳覺得累,妳安心的去吧…
妳永遠都會活在我的心裡…」
這晚我在夢中看見她站在我的床前,
帶著微笑向我道別,
雖然有點不捨,
但看見她再一次露出笑容,
或者是時候給她解脫了,
我深情地望著夢中的她,
一字一字慢慢地說:「傻瓜!我們結婚吧…」
在床前的她熱淚盈眶,
嘴微微的動像是在說:「我願意…」,
然後在空氣中慢慢地消失,
第二天,收到醫院傳來的消息,
得知她已離開人世,
從護士口中所知,
她離開時眼角流了一滴眼淚,
含著微笑的走,
昨夜的夢也許是真吧…
「今年香港的冬天特別冷,妳那裡呢…」
我掛著她編織的頸巾,
帶著微笑回望遠處的天空,
雖然不能再擁有,
但我仍會繼續與她在我的幻想中戀愛….
耐沒有post,再來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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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04-7-27 12:4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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